小汉堡和小豆蔻

万物小镇(AU)01

《万物小镇》

 

不是summary的summary:神说,缺糖了怎么办?看一点浪漫爱情故事改编的音乐剧,然后写一篇不是童话的童话故事。

 

1.

 

万物小镇的好男儿回来啦!

 

春天的风,轻柔地包裹着忍冬花的香气,一直酝酿,一直等待,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冬天。一切在他重回小镇怀抱的那个瞬间,纷纷绽放开来。

 

Bech Næsheim家的老主人上礼拜去世了,葬礼是委托给他的某个堂兄弟来办的。

这个家的夫人早在10年前因病故去,留下丈夫和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。丈夫年轻时是镇上有名的工匠,身材高大,相貌英俊,一头耀眼的金发惹得多少年轻姑娘侧目。他干活勤快,也总是热心帮助他人,他那迷人的微笑,时隔多年还让人记忆犹新。

然而,自从深爱的夫人去世后,工匠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。好在他们唯一的儿子继承了父母身上全部的优点,男孩儿叫做Even。他也有一头漂亮的金发,有一双湛蓝的眼睛,以及比阳光还使人心醉的笑容。他的个头也很高,却不像父亲一样热衷木工,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周围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。18岁的时候,Even离开万物小镇,去到伦敦求学。 

这次回来镇上,Even刚刚参加完他的大学毕业典礼。其实早在半个月前,家中寄的信已经送到了学校。父亲在信中说明了自己的病情,甚至告诉儿子他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葬礼,坚持让Even拿到学位证书,完整地参加完毕业典礼再回来。Even收到信后只是一切如常,并且按照父亲的嘱咐,平淡无奇地度过了大学生涯的最后一段时间,在别人问起家中情况时也只是一笑带过。外人不能理解他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,大学的同期们于是都开始猜测他和家人关系不睦。

说起来,Bech Næsheim家在万物小镇只是一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家。Even从堂叔父那儿得知,父亲去世前卖掉了原来在镇郊的老房子和花园,而在穿过小镇中心的那条月亮河岸边给Even买了一座小宅子。这也是律师公证完后,除了父亲常开的那辆老轿车外,Even得到的唯一遗产。

在周围人怜悯的目光中,这个离开家乡4年,再回来时却一个亲人不剩,甚至连存放幼年回忆的老家都不见了的年轻人,只是礼貌而安静地帮助叔父完成了父亲的葬礼,然后便一个人去往了他的新家。

富饶美丽的万物小镇一向少有外出的人,过去的伙伴们也不敢轻易接近这个已经算是半个外乡人的年轻人。

Even回来小镇的第3天,月亮河边无数座2层小宅中的其中一间,河流下游左岸,红棕色和白色木板相间的那一间,门口的信箱上已经挂上了新的门牌。

“221号,Bech Næsheim诊所”

第5天,当这栋同时兼任家和工作地点的BechNæsheim诊所迎来它的第一个顾客,Sigrid太太家的小京巴犬时,所有过去或现在熟识Bech Næsheim家的人都大惊失色地反应过来:原来这个外出求学4年的年轻人,学的并不是治病救人的那种伟大医术,他虽然也拯救生命,可开的却是一家兽医诊所。

连堂叔父也对这个侄子表示十分失望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个死去的表哥知不知道这件事。当年说着要学医,绝不再让小镇上任何一个人被母亲相似的疾病夺走生命的孩子,如今学成归来,居然成了一名兽医。

虽然小镇确实很需要一位兽医,原来唯一的一家兽医诊所,Fossbakken家已经有点忙不过来。但小镇似乎并不需要一个好不容易远道求学归来,甚至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的大学生兽医。

街坊邻居把这件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好谈资,沿着这条月亮河,Even BechNæsheim开了一家兽医诊所的消息,一直传到小镇那头。每一个在街上认出这个俊朗年轻人的小镇居民,总要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注视他一会儿。而他总是报以友好而淡然的微笑,似乎并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眼里。

回来第7天,Bech Næsheim诊所的小事业已经有条有理地进行起来。Even每天忙得不见人影,他能接到的镇上的活计并不多,宠物类的轻松活计大多被Fossbakken家包揽了。Even揽的活,大都是万物小镇周边那些村落里,猪、牛、羊、马,这些牲口的苦活计。每天开着那辆灰扑扑的欧驰老轿车,Even在各个山丘,各个村庄间奔波往返。

这一天,也是一周里唯一的假期,礼拜日。Even难得出现在了镇中心一家裁缝店上。在那里,他碰到了老相识,过去的中学同学,Valtersen家的大小姐,Eva。

4年没见,Even没能一下子认出已为人妇的Eva,反倒是和丈夫一起挑选新衣的Eva一下认出他来。

Even这时还等待着裁缝先生给他挑选尺寸合适的衣服,上半身仍穿着那种几先令一件的白色短T恤,下半身则是为了工作方便而穿的卡其色工装裤。和他完全相反,Valtersen家作为万物小镇赫赫有名,历史悠久的家族,不仅掌握着镇上唯一一家银行,在各方面也都有资产,Eva的穿着自然也十分讲究。蓬松而美丽的细纱裙,让Even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,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灰尘沾染到她的裙摆。

“Even,早就听到你回来了,怎么都不来见见我们?”

先开口的是Eva的丈夫,穿着十分绅士得体的Jonas,也是他们过去的同学。听Jonas这么说,Eva拧了自己丈夫的胳膊一下,对Even露出笑容,说道:

“Even刚回来,一定有很多事要忙。对了,Even,如果有需要帮忙的,一定要和我们说啊。”

Even于是也报以微笑,解释了一下自己近来的状况。不过,即使是老同学,毕竟许久未见,彼此的身份、工作也大不相同,仅仅闲聊了两句,寒暄便匆匆结束在各自的行程中。

Eva和Jonas接过上周就订好的礼服,正走出裁缝店时,Even刚从试衣间换完新衣走出来。从灰尘仆仆的乡间医生到光彩夺目的王子似乎只需要一瞬间,Eva和Jonas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。

“他不会真的要那么做吧?”  

“我的父亲和母亲,他们绝不可能同意的。”

 

Valtersen家的大宅子在月亮河上游,因为是老牌富人区,那里的建筑密集程度比起下游来可差多了。Even来这儿之前,除了去裁缝店换了最体面的一身衣裳,还去理了发,那些闪亮的发胶将他光洁的额头衬托出来,整个人精神得不得了。

他一路沿着月亮河岸漫步而来,看见他的未婚小姐们都忍不住红了脸。

虽然穿得像王子一样俊朗,气质却仍然漫不经心。

月亮的光辉倒映在月亮河中,Even Bech Næsheim的英俊,则倒映在每一个看见他微笑的人心里。

他并没有去到Valtersen宅的正门,没有通过铁栅栏的大门递过他的名帖,而是绕到了临近河边那一侧,僻静无人的,月光最充足的那个二层阳台下。

Valtersen宅历史悠久,墙上挂满了翠色的常青藤,Even面前的这张也是。他走近那墙面,伸出手,娴熟地拨弄了一下那层厚厚的藤蔓。就在他修长的手指下,奇妙的事情似乎发生了,那蔓叶之下竟然藏着从二层阳台垂下的藤梯。

Even看见熟悉的藤梯,笑容从他嘴角浮现出来。他仰起头,月光正好辉映在头顶,仿佛是为人们鼓舞勇气。他最后按了按自己胸前那处鼓起的口袋,然后登上了藤梯。

从藤梯翻下,他很轻松地便跨坐在了阳台的白漆扶杆上。沐浴着月光,穿过透明的落地窗,蓝丝绒的窗帘并没有拉上。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背对着他,坐在桌子前。

Even没有急着叫他,他脸上洋溢着最温柔的微笑,静静地呆在原地,隔着玻璃窗凝望里面的身影。

他们有4年没见了。

他的头发变得很短了,不像小时候他妈妈给他留的长发,一直垂到肩膀上。个子好像也长高了很多,穿着白色衬衣的轮廓变得像一个完全的男孩子,清秀又坚毅。只有一个地方,还让Even觉得那么熟悉。他的耳廓还是那样粉粉的,即算什么事也没发生,总是淡粉色的。

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,Even10岁的时候,他才5岁。

Even记得也是在这个窗台上,5岁的他埋在自己怀里,小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腰,一直哭到眼泪把Even的领口都浸湿了。然后,才可怜巴巴地告诉Even自己哭泣的原因:

“他们说…我穿的和他们不一样,长相也和他们不一样,他们说我长得像兔子,所以要叫我兔子。Evi,可是…我是男孩子,我不想像兔子……”  

Even把他搂在怀里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起自己就习惯那么做。他也只是个10岁的小男孩,就学会用亲吻安慰他的宝贝。

Even一点点吻掉他怀中那个男孩儿脸上的泪痕,那时候他脸蛋上还有点婴儿肥,总是嘟嘟的。所以Even亲着亲着,本来是要把眼泪都亲掉的,最后却总是忍不住朝着他脸颊上嘟起的软肉狠狠咬一口。说是狠狠,只是心里那种想要让他永远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心情。真正下口时他又心疼地怕他掉眼泪,所以只敢轻轻咬一口。

“兔子的耳朵很长,所以听力很好。世界上暗恋月亮的人那么多,只有它的心声能被月亮听到。”

Even说完这个故事以后,怀中的男孩子就不哭了。那个5岁的小男孩会仰起头,微笑在那一瞬间又回到了他总是阴晴不定却又总是可爱的小脸上。

但Even不知道的,是他重新获得微笑的理由。

当Even说出这番话时,月亮河上月亮的光辉,正好温柔地将坐在窗台上的他笼罩起来,让他整个人像沐浴着月光长大的天使那样美好。所以那个男孩子才会小脸红通通地,终于不再撒娇,舍得从Even的怀抱里离开一分钟,对他斩钉截铁地说:

“那我长大以后,要和月亮结婚。”

 

Isak Valtersen,就是这个要和月亮结婚的5岁小男孩的名字。

不过等到10岁的时候,Isak就知道,他不是想和月亮结婚,他是想和Even结婚。从10岁到12岁,Isak对Even提过整整50次想和他结婚。

当Even背着在课堂上发烧的Isak走回家时,男孩儿趴在Even背后烧得迷迷糊糊,还记得要在Even脸颊上亲亲,在耳边告诉他:

“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!所以你现在累一点也没关系……我以后会补偿你的。”

当Even在学校门口接到低年级女生给他递的情书时,Isak任性地,不管不顾地上去一把夺过,放在脚下象征性地踩了两脚以泄私愤。在女孩子哇哇大哭直到把班主任都引来的时候,Even仍然把他护在自己身后,说情书是他扔的,不关Isak的事。Isak便躲在后面美滋滋地搂着Even的腰,那时候他还只有Even胸口那么高,趁着女孩越哭越凶的空隙,他得意地小声说:

“我们以后是要结婚的,你们谁都别想!他是我一个人的宝贝!”

当Even离开万物小镇,去远方上学的那一天,是Isak13岁的生日。因为他们的关系太过亲密了,Isak的爸爸妈妈开始阻止他们见面。Even要走的这天,Isak正被迫呆在家里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。

他把自己关在房间,坐在阳台上抱着膝盖哭得那么伤心。就在这个时候,Even出现了。他又一次从他给Isak做的那张秘密梯子爬上阳台,来到Isak面前。

这一次,他们两个中说结婚的那个不再是Isak了,因为13岁的男孩儿只剩下瞪大眼睛冲着Even流泪,他因为这分离如此伤心,难以完整地说出一句话。Even却笑着把他搂进怀里,吻他。

从额头吻到因为流泪而苦涩的眼角,再吻到滚烫的脸颊,吻到鼻尖,吻到嘴角,最后,第一次吻了他的嘴唇。他把Isak薄而翘的唇含在嘴里轻轻舔舐,他说Isak,我们一定会结婚的,就在我回来的那一天,我就会向你求婚。如果分离的时间太长,以至于你改变了主意……

听到这里,Isak赶忙用尽自己全身力气使劲摇头,而这简直让他刚刚大哭过的脑袋更痛了,但他还是坚持着。而Even却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,说道:

“如果你那时候改变了心意,我就每天都对你求一次婚,直到你重新愿意和我结婚的那一天为止。

而现在,还有一个多月Isak就满18岁了,Even终于回来了。

Even从扶杆上跳下,上前敲了敲那扇玻璃窗。

几乎就在窗子被敲响的那一刻,他看到Isak的后背轻轻颤抖起来。然后,他思念了整整4年的男孩儿回过头来,看向他。Isak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谁,又或者看到了他却没能认出。毕竟,他们在这4年里都变了很多。

但即使这样,Isak还是来到窗前,打开窗户,而Even就站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。

虽然那么陌生,Isak还是伸出手摸了摸Even的脸。Even注意到,他的男孩子一直撇着嘴角,微微颤抖,不让自己哭出来。他果然长大了,小时候他从来听不懂忍耐是怎么一回事,他总是哭到Even回家必须要换一件新衬衫的程度。

而现在,Isak只是倔强地皱着眉,撇着嘴,并没有Even想象中那样的狂喜或热情的亲热。甚至没有一个拥抱。

“Isak,我没有忘记我的诺言,所以……”

他在思考着自己应不应该单膝下跪,可他同时意识到Isak并不是一个女孩子,他也不是嫁给他。他们更像是,互相娶对方,也互相嫁给对方。所以,他到底应不应该跪着向他求婚呢。

他一边想着这个折腾人的问题,一边正打算从胸前鼓鼓的口袋里拿出那个一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。可就在这时,Isak的房门突然大响起来。他们同时从久别重逢中惊醒,门外是Isak那从来就对Even毫无好感的妈妈,她大喊道:

“宝贝,我听说那个Bech Næsheim回来了,他来找你了吗?!”

就在同一时间,Isak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,似乎绝对不能被妈妈发现Even的存在,他大惊失色地推着Even到了藤梯边,对他抿着嘴,看了一眼门边,重重摇了摇头。唯一让Even感到安慰的是,Isak冲他做了个口型。Even看了出来,那是:

“等我。”

 

当Even再一次来到月亮河边那条平坦的石头大街上,他的上衣口袋还是鼓鼓囊囊的。青年仰头看了看仍然璀璨的月光,和那个已经听不到动静的阳台,他想,果然第一次求婚都是这样狼狈又挫败的。不过,没关系,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,也从来没想过就此放弃。

他像来时那样,沿着河边踱步,脑海中回忆起刚刚和Isak重逢的表情,他没有漏掉对方每一丝表情。无法否认的是,他心底的失落情绪。他接着想起了白天Eva和Jonas看他的眼神,Isak的姐姐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的。但现在看来,就连她也不看好现在的Even。

也许,Even忍不住踢了一把脚边的石子,一个兽医诊所的小子,和Valtersen家族的唯一的小儿子,他和Isak之间的阻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。

他们到底不是5岁和10岁,10岁和15岁,12岁和17岁的关系了。

 

“砰”

在他独自在河边踢着石子,完全没了这些天来那股面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的潇洒和率性时,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。

“喂!不是说好要等我的吗?”

他回过头,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刚刚从二层阳台直接跳下来,灰头土脸的Valtersen家小少爷。

Even彻底愣在原地,他不知道,纵使想了一百种可能,他也没想到Isak的“等我”,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他的男孩儿背上仅仅背着一个小包袱,里面鼓鼓囊囊的,似乎就装着他所有的生活必需品。

Isak向他跑来。

一边跑,男孩儿脸上露出那个不管分离多久也从未改变的,他最爱的笑容。在靠近他只有两步的地方,他的Isak紧紧扑进了他的怀抱里。

在这条寂静无人,撒满了月光的大街上,风中到处都是忍冬花的香气,他和Isak终于紧紧地拥吻彼此。 

世界上一定有种叫做真爱的东西。

从未因为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改变,甚至从来不受年龄与岁月的影响。就在重新拥有对方的那一刻,他们只知道,那份爱连带着多年的思念,反而成倍地增长,在心底铺天盖地而来。

差一点被Even过分渴切和热情的亲吻弄得神魂颠倒,Isak总算想到了什么。于是他搂着Even的脖子,让他们几乎像粘在一起的嘴唇分开一秒。那个男孩子大笑起来,冲他的准未婚夫用力地喊道:

“我说了,我们就是要结婚的!”

 

  

tbc.

(如果我忍不住写下文,那么我所有的灵感以及兽医知识都来自于吉米·哈利《万物》系列,太爱这个系列了!另外的坑也会慢慢填的,不要着急噢,因为我一定要把想到的各种脑洞各种文风都过把瘾!哈哈,希望大家都喜欢<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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